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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■林靈 2015-09-29 

 是經由網友推介,我才找上這家位於永和的視障按摩會館,該會館還曾榮獲新北市政府優良按摩店評鑑。按圖索驥到達地點,尋見透明的玻璃外牆上寫著項目與價位,店內幾位師傅坐著,靜候顧客上門。 

 右腳腳踝結了圈紅線的師傅,動作利索的領我上樓。擇了張按摩床躺下,師傅以一雙暖熱的手,在我發痠發疼的身體施展魔法。「累很久了吼?全身都很僵硬。」師傅教我,痠痛的時候就吐長長的氣,其他時候就吸氣。師傅有時與我簡短的談,更多時候是衷心地提醒,「不要再翹腳了,妳的髖骨……。」「坐姿都不正吼,整個都歪了……。」師傅的那些話和那雙手,都像一只綿綿的熨斗,熨乾我內裡的濕冷與隱隱不明的創口。 

 有時真痛到骨子裡,我忍不住悶哼或抽氣,「還行嗎?力道可以嗎?」師傅肯定聽聞我的粗氣,感受到我肌肉不由自主地繃緊。「痠痛妳就會憋氣,這樣很難按下去。」所以師傅才不斷地說,放輕鬆、放輕鬆,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。痠啊,我感受到痠了到底就會是痛。純然的痛。身體會抗議的痛。我想說痛啊停啊小力些或別再繼續了吧,但我始終沒有。我想到清理,我正被清理。 

 從頸肩手背腰臀腿……,使著巧勁,師傅以他那雙暖熱的手,慢慢紓解我淤了一身的鬱結、僵硬與痠痛。那雙手打開我的身體,解開那些鬱積,我覺得自己化成了無骨狀態,週邊是柔軟水波;但那些痠啊痛的,馬上就會拉我回到現實人間。翻轉過身的時候,我看著師傅的眼,師傅的視線像在空間裡穿透,而終點是我想像不出的遙遠。電子女聲規律報時,提醒所剩時間,一個小時的長度在揉捏按壓中,彷彿被壓縮得既薄且扁。 

 「妳也不是台北人吧?」知曉我正搬家,師傅說起自己出身南部,隻身前往台北工作,租屋處離按摩會館不遠。起身後,腰背不再那麼痠痛了,轉動脖頸發出輕微的喀喀聲。我覺得自己像是全身關節能夠靈活轉動的木偶,供繪畫素描用的那種。在門口的休息區坐了會兒,喝了師傅遞來的溫水,我掏出紙鈔,「要找錢嗎?」我根本忘了師傅的眼睛到底是不便利的。 

 「有問題可以再過來找我,我休禮拜三。」師傅從身上揹著的軍綠小包裡,掏了張名片給我。來自南部的師傅,湧著南部陽光般的溫暖,原來,有著溫柔療癒魔力般的師傅,名喚豐南。我暗自許諾,下回,我還會再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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