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島少女

2015年04月14日 04:10　⊙林靈　【遠足課－兩個太陽】 

　沿著福建省政府前的民權路走，直抵金門高中位處的光前路口，佇立在外武廟戲台前的那兩株老榕，已有上百年歷史。據說，還是一公一母。 

　友人說，猶記兒時，逢夏日，商家會在老榕樹底下堆滿西瓜，翠綠圓滾，或剖半晾著垂涎豔紅；村人在樹蔭底下對弈，不遺餘力，漫聲廝殺。現下只有人車攘往，行色匆匆。 

　晌午，日頭正盛。候車的婦人，坐在榕樹下的粉花崗岩磚上，細細檢視剛剛的購買物。兩個少年，一人站、一人跨坐在機車上，粗著聲嗓閒聊。我也坐在其中一株老榕蔭下。老榕枝葉繁茂，鬚根蔓生，還未聽聞蟬聲。想起友人辨認兩株老榕的方法，公母之別，竟是有鬚根與無鬚根。 

　久經日照，粉花崗岩磚積累的些微熱度，透過薄薄衣料直抵肌膚。天色透藍，雲薄得像紙，偶有風吹來，吹著一地枯皺發黃的落葉盡往前。圍繞著老榕的盤根粗幹，酢漿草綻著朵朵微小的豔黃。廟旁的店家鐵門一聲吱嘎，緩緩從下往上拉。 

　我才發現，老榕樹蔭映在地面上的模樣，也像太陽。兩株老榕，是兩個黑色太陽，在夏裡，紮紮實實地，罩著我們，張一抹涼。